郑州比亚迪生产线狂飙：员工加班月入近万，“喂饱”周边餐饮老板

编者按：1000万，90万，30周年……构成了比亚迪2024年的年度关键时刻，它们分别代表着这家明星公司的订单规模、员工数量以及发展脉搏。车圈顶流的一举一动不仅牵动着市场销量，还影响着数十万人的生计。如同水波纹一样，比亚迪的冲击波已经层层传递至无数普通人。

郑州比亚迪工厂一期东南角，坐落着比亚迪招聘中心。周一到周五，中心门口总排起长长的队伍，这是数万打工者进厂的起点。2021年9月，河南省人民政府与比亚迪股份有限公司签订战略合作协议。仅仅17个月后，工厂开启整车量产。2024年，郑州比亚迪进入快速发展期，汹涌的求职者挤爆比亚迪，工厂生产线开足马力，承接井喷式的市场需求。“很难想象几年后港区比亚迪会发展得多快，附近有好几个大型商场都在施工中。”熟悉港区的房地产中介黄昆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。很少有人会在辉煌的时刻追忆跋山涉水的艰辛。2007年，在深圳坪山基地落成典礼上，比亚迪创始人王传福放下豪言壮语，2015年做到“中国第一”的汽车生产企业，2025年成为“全球第一”的汽车企业。从某种程度来说，比亚迪的发展目标和郑州的新能源战略不谋而合。2022年，郑州喊出“打造全国最大的新能源汽车生产基地”，到2025年量产新能源汽车100万辆；今年9月，郑州再次抬高了标准——力争2025年，新能源汽车产量达到150万辆。如果说航空港区北部的富士康撑起了郑州过去十年的就业市场，那么比亚迪就好比南部的心脏，庞大的用工群体就像被激活的血液，开始流向新的工厂。河南人吴蒙长期关注着比亚迪工厂建设的进度，几年前，他从一线城市回到老家，由于在外漂泊攒不下钱，父母劝他留在本地看看机会，比亚迪自带的大厂光环，激发了吴蒙的好奇心。入职比亚迪后，吴蒙的社交圈全靠员工交流群维系，活跃在群聊里的大多是00后员工，他们还没有真正感受过厂外的世界，经常抱着“骑驴找马”的心态，讨论着下一站该去哪里；也有人把比亚迪当作人生的一个跳板，先攒上一笔钱，再投资做小本生意；还有一部分人已经迈入中年危机的阵营，只想在比亚迪内部干到退休。
“现在周边商业配套起来了，后续应该会有不少餐饮店开起来，干不下去就出去摇奶茶。”吴蒙默默给自己安排了后路。自从比亚迪正式招工后，红霞三天两头劝家里的弟弟进厂打工，她从铺天盖地的招聘广告中得知，比亚迪招工规模大，不需要太多硬性门槛就能上手，“有手有脚就能干活”。停不下来的生产线11月初，比亚迪副总裁何志奇称，近三个月比亚迪提产近20万台，整车加零部件招聘近20万人，各基地都处于满产状态。根据招聘中介提供的资料，比亚迪工厂月综合收入为5000-7500元，入职后享受五险一金，相比同类型的其他工厂，比亚迪开出了不错的福利。作为新能源汽车宝座上的新王，比亚迪的销量关系着生产线上的每一个员工，“普工的底薪是2000多元，但是靠着每天的加班时长能拿到比较高的收入。只有销量好才能保证加班时长”。“每天醒来，脑海里最先飘过的就是产能和领班的催促。”高强度劳动下，到手的收入也十分可观。10月份，李丹休息了三天，算上国庆假期的加班费，当月的工资接近1万元。因此，员工之间的关系比较淡漠，提起室友，李丹只能说出一个特征，“有两个同事上了很久的夜班”。周边老板抱上比亚迪大腿工厂1期东门沿路，是比亚迪的核心商业地带。川菜馆、河南烩面、黄焖鸡米饭、咖啡店、美容院搬进了简易的集装箱内，生意不错的门店老板不会忘记在门口多摆上几张桌子，方便招揽厂哥厂妹。今年下半年以来，吴蒙发现园区周边新装修的门店越来越多，全国连锁的奶茶店、炸鸡店，一家连着一家。他常光顾的“赵一鸣零食店”内总是人头攒动，成群结队的工人们在收银台前的队伍里挪动着。王伟要比吴蒙年长几岁，他把自己的情绪寄托在啤酒和烧烤上，下班后，他时不时徘徊在厂区附近的餐馆，用刺激味蕾的方式结束生产线上无聊漫长的一天。当劳动力从富士康涌向比亚迪，嗅觉敏感的生意人开始迫不及待地抢占新地盘。“附近有个商场的铺面基本已经租售差不多了，但每天仍然有来咨询的老板。”街上的餐厅老板向时代周报记者说道。“现在入场还来得及，生意好的门店一天流水近6万元，周边商业配套还没成熟，店家的竞争压力较小。”河南烩面的老板王姐热衷于在短视频平台分享自己的生意经。对她来说，比亚迪工厂的扩建向她输送了庞大的客源。从去年正式经营第一家店以来，王姐在比亚迪周边连续开了三家连锁店。比亚迪新能源汽车的销量，快速拉动着商业配套的进度条。根据中汽协的数据，11月比亚迪的销量达到了506804辆，同比增长57.87%，这是其连续两个月销量突破50万辆。“比亚迪工厂全部建成后，应该能容纳十多万左右的工人，到时候的经济效益会更加可观，餐饮业赚钱是必然的。”黄昆说道。一座巨型工厂的诞生总能引发一场大迁徙，种下源源不断的期待和希望，一年后的郑州比亚迪工厂，或许也能成为撬动周边连锁产业的支点。

（文中受访者皆为化名。）